【蝙超/BS】如果阿福打了老爷一拳 08
蝙蝠侠在哥谭打击犯罪二十年，无数的罪犯在他面前跪地求饶。求生欲令他们编造出各种各样的谎言，完美得几近真实。一个年轻男人曾抱着大声哭泣的孩子哭喊自己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孩子的母亲嫌贫爱富，离开了他，再婚之后对孩子不好，所以他才偷了身上满是淤青的孩子出来。蝙蝠侠信以为真，待年轻男人远走高飞之后才发现孩子母亲其实对这个孩子很好。那个年轻男人欠下巨额赌债，想把孩子卖到国外还债。偷出孩子之后，他因讨厌孩子的哭泣而在孩子身上掐出累累伤痕。
自那以后，蝙蝠侠再也不随便相信罪犯了，包括罪犯的亲属的恳求。心软会让人模糊善恶的界限，对罪犯心软，就是对受害者的伤害。
谁都可怜，但是人总要对自己犯下的错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蝙蝠的心这样说着，愧疚把冷硬灌注进他的拳头与心灵，用结结实实的力道向每个罪犯讨债。
人渣，混蛋，变态……睿智博识如布鲁斯韦恩，也从来不懂为什么哥谭滋生了如此多的抢劫犯、杀人犯、强奸犯和毒贩。他们有着野草一样顽强的生命力，却没有草木那样对阳光与向上的美好执着。蝙蝠侠甚至尝试过与罪犯们促膝长谈，但是这次他们哆哆嗦嗦地发誓要重新做人，下次见面的时候依然有温热的鲜血从他们的刀上、钱上流淌下来。
文字怎么可能阻止哥谭的罪犯们呢？他自嘲地灌下半瓶烈酒。只有拳头才能阻止他们的恶行。
一开始，蝙蝠侠的心还会悲伤、失望。到后来，他麻木了，喝着烈酒节省下所有怜悯和悲痛的心力去计划下一次的行动。
反正，只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彻底害怕就可以了。这些人渣，也不值得第二次机会。
他的拳头越来越重，他开始使用橡胶子弹，开始铸造蝙蝠烙印，开始倾向于用蝙蝠侠的身份去解决一切问题。小丑似乎看透了他正在建造一个暴力至上的地狱，专门越狱出来给他办了一个派对。在那次战斗中，原来还能皮笑肉不笑地叫小丑“布丁”的蝙蝠侠没有给小丑任何回应。
他知道自己在慢慢地接近底线，但，除了这样，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对自己的信念疑惑又坚信，不时反问也不知提问的意义。布鲁斯不想放弃这条路，尽管他不知道他究竟向何方前进。
只要不亲自杀人就行了吧。
就这么坚定不移又浑浑噩噩地活到今天，终于出现了一声当头棒喝。
只有拳头才能阻止他。这句话，真耳熟啊。
在一个有潜力成为灭世神的氪星人面前，布鲁斯不再想怎么打消他对蝙蝠侠的敌意了。他开始问自己是不是走了错路。
自己的心，是不是包裹得太过坚硬，忘了留一丝感情、一点信任给好人？是不是太过暴力决绝，打碎了可能存在的希望？
克拉克红了的鼻头和激动到颤抖的手，都在昭示着这个氪星人比他更像一个拥有同情心的普通人，这样的一个……人，也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人因他而死去吧。他，和这一年被蝙蝠侠状似无意杀死的人，是不是都值得一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即便如此，但是……布鲁斯仰头敛目，回想起到倒塌的韦恩大楼下无助的小女孩。她失去了母亲，这终究是某人的罪过。
哥谭对罪犯与普通人向来一视同仁，她扬起难得柔和的风，轻轻抚摸着这两个沉默中的“罪者”。
长久的沉默过后，克拉克终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拭去咸咸的泪水，开口说道：“我真的没办法对这样的事情置之不理。我好想把这些东西放到蝙蝠侠面前，问问他，这样的行为还是义警行为吗…”
一个小记者怎么能与蝙蝠侠对话呢？说到这里他发现自己的伪装出了破绽，赶紧补上“如果可以的话”。
回忆的道路太过久远，心灵被彻底洗涤一遍的布鲁斯张了张嘴，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去找蝙蝠侠吧，他肯定会悔改的。”
克拉克笑了起来：“只是想想而已。我怎么找得到他，再说万一他听得不开心，打我呢？”
布鲁斯把幡然醒悟之后的事情先放旁边，怀着难得通透的好心情指指克拉克的手，提醒不知不觉中使用了超级力量的超人：“你身体明明不错。你看，这么厚的易拉罐都捏裂了。”
克拉克连忙扔掉有着清晰指印的咖啡罐子，澄清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记者并转移话题：“花架子花架子。”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跟蝙蝠侠先聊一聊的。其实他也不容易，哥谭真的太乱了。在哥谭呆了二十年，他每个月还是至少要送三个人进监狱。他有持之以恒的善良、绝不同流合污的毅力，还有不用真枪射杀恶棍的绝对坚持……身边的罗宾据说几易其人，只有他二十年如一日地在泥潭里播撒希望。”
一开始只是想转移话题的克拉克越说越觉得自己想揍蝙蝠侠一顿的想法不太好，因为其实他真的挺佩服蝙蝠侠的，尤其是超人的那一部分。
蝙蝠侠能够坚持己心，完全不在乎别人的说法。反观自己，遇上一些质疑就产生了“余生都像爸一样待在堪萨斯”的逃避想法，真是幼稚！
隐隐约约找到了人生男神的克拉克展露出崇拜的笑容，和亮闪闪的小虎牙。
他看向布鲁斯，清晰地诉说自己的心意：“蝙蝠侠是一个很伟大的人，而这样伟大的人，不应该手沾鲜血。”
氪星人言之凿凿，他把自己当做信徒，向世间宣告他信仰的灵魂的无上光辉。而对面的人类第一次感恩“神迹”这一词的发明，让他得以用文字承载自己的震撼与感动。
多少年后，布鲁斯在圣诞节的火炉旁讲述自己与克拉克的故事的时候，他也言之凿凿地说，他那一刻心动的最大原因是该死的哥谭给克拉克脸上投射下的一缕金黄的阳光，让他又英俊了几分。
“没办法，哥谭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么耀眼温暖的阳光。”
